第7章明日复明日都是大骗子

即墨秋无法当着正主的面说:“啊,我是宁岁未婚夫云云……”

宁岁见他不语,牵起他的手:“我未婚夫,即墨秋。”

林月轻直视宁岁,忍住失态,审视着即墨秋。

十五:“系统,你不是说,她们两个拿的是双重生,相爱相杀的戏码吗?

这就开始演上了?”

系统不说话,傻屌宿主,一天不干正事,就爱吃瓜。

即墨秋没想到这话会从宁岁嘴中吐出来。

欣喜之余又败了好心情:她失忆了,说的话皆不做数的。

林月轻想开口说点什么,但他说不出话来。

从他见到她那一刻起,在她的眼睛中找不到半分情意。

这让他确认了一件事,他想起了她上辈子临终时的遗言:

“你于我,是天上月,年少时,总觉得能轻拢月光。

是以求奶奶用半生军功向圣上请愿,亲手讨到一纸婚约。

为不可得之物,困住一生。

希望你不要介怀,我的死,与你无关。”

一个临死都希望他幸福的人,如今看他像一个陌生人。

“无关?要不是我……”他泣不成声。

宁岁知道是当今圣上想要她的命,她命大,没死成,可是她唯一的亲人因此死了。

没关系,她会加入夺嫡风云中,不知道看着自己的女儿们为了皇位争的你死我活,圣上什么感想啊。

三皇女中了毒,双腿瘫了;

大皇女欲弑母夺位,贬为庶人,后被二皇女一杯鸠毒以绝后患;

太女,皇帝最为看重的女儿,笼络朝臣,打压异己,一家独大,后被自己亲手废黜储君之位;

我们的二皇女隐居幕后,逍遥于山河,无意朝事,稳坐擂台。

而在这场比赛中,赢家,也有宁岁。

二皇女以她为刀,夸她是最锋利的刀,好用不会反刃。

她满心以为她是为了林月轻,甘愿做她的马前卒。

是吗?是也不是,一切在上辈子死时便已结束。

若有来生,她们两不相欠,各走阳关道。

宁岁缓缓合上双眼,死而瞑目。

意识涣散之际,无数记忆走马观花而闪……

林月轻,容颜绝色,举世无双,受无数贵女追捧。

偏被一武夫摘得,叫人怎能不气!

宁夏看着孙女一瘸一拐回来,气不打一处来:“又被那些人捉弄了?

这是何苦啊!那林家的少爷就这么好?”

宁岁点点头,脱下靴子,等着奶奶给她正骨。

低头看着肿胀的脚,额前碎发挡住眼睛中的执着。

“喂,你怎么还不回家?”宁岁人还没城墙高,踮着脚,倔强的望着城外。

宁岁看了声音的主人一眼,泪眼朦胧中,只瞧见他比她高一个个头。

“少爷,好像是宁家的小姐。”下人在林月轻身边耳语。

听完下人的话,他若有所思,屏退了他们。

慢慢走近她:“太阳快落山了,你怎么还不回家?”

宁岁在他温柔的声音中,眼泪掉下来,她转头不让他看见,声音破碎:“我在等爹娘回来!”

林月轻语塞,宁家夫妇,怕是回不来了。

一月前,宁将军战死,其夫郎痛不欲生,殉情,留一女,宁岁,年七岁。

凭借身高优势,摁转她的头,掏出手帕将她的眼泪拭去。

“回家吧,她们明天才回来呢。”

宁岁看清了眼前人的脸。

“少爷,主君在催了。”

林月轻笑笑:“再见!”

下人走到宁岁身旁:“小姐,老夫人在等你呢……”

宁岁回头,奶奶不知道何时出现在身后。

夕阳的余晖在奶奶身上,沉静苍老。

她走向她,仰头:“他说爹娘明天回来。”

宁夏不知道“他是谁”,听着孙女的话,极力忍住泪意:“对,明天回来。

我们明天再来,好嘛……”

宁岁哭,奶奶是个骗子。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我们什么时候成亲?”

“等你回来。”

林月轻也是大骗子。

十五受不住沉默气氛:“走走走,我们找个地方,给宁小将军休息休息。”

“多谢二皇女!”宁岁作揖道谢。

即墨秋惊讶看着宁岁:“你……!”她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宁岁摇头:“回头再说。”

十五将她们带回茶楼,命人给她们准备了梳洗的衣物。

林月轻则吩咐人准备饭菜。

即墨秋和宁岁各自进了房间,收拾自个儿。

即墨秋草草结束,换上干净的衣物,等不及将头发擦干就想去找宁岁问清楚。

这个骗子!明明恢复了记忆,却不告诉他!

看着他在她面前撒谎表演很好玩吗?!

却见宁岁的房间门口有两个人在守着。

“你们是谁?我要进去!”

其中一人回答道:“宁家侍卫。”

她们收到了林月轻传来的消息便赶过来了。

果然找到了小姐。

至于这位公子,她们不熟:“抱歉,我们家小姐正在休息。”

门打开,宁岁让他:“进来吧。”

即墨秋看她只穿着中衣:“我还是等会再来吧!”

宁岁一把拉住他,关上门,丢给了他一个帕子:“怎么不先擦干头发再来?”

即墨秋随意揉了揉头发,却见她坐在桌子旁,脱下衣服,后背一片青紫。

“过来帮我涂药。”宁岁喊道。

即墨秋脸红:“这不合适吧?”

宁岁侧头:“你救了我时,我一身血衣……”

言下之意,你不早看过了。

即墨秋:“打住!在医者眼里,你只是一个病患。”

只是一个病患,呵:“我现在就不是病患了吗?”

即墨秋老实上药:“你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宁岁:“每次做梦就会想起一些。”见到林月轻那一瞬间,想起了许多许多。

前世今生,一个不落。

“这么说,你早知道我在骗你!”即墨秋将药放在桌上:“好了!”

宁岁等了一会,才慢慢拢上衣服:“我本来也不相信你。”

即墨秋清洗干净自己的手,将手上的水甩她脸上:“哦!”

不拆穿,无非是她需要帮助而已,陪他演演,以达目的。

她也不知道正直善良的她何时变得虚伪狡诈,利用人毫无心理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