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居者有其屋，行者有其路，食者有所食，心者有所安……”
“妈妈，你说我长大了干什么呀？”温绾丢开书，轻轻踢开扒她脚上的大黄狗。
温柔拿下眼镜，眨了一下眼睛：“你想干什么？”
“不知道，一直迷茫，心无大志。”温绾叹气。
“对于妈妈来说，咱们一起生活，健健康康的，就已经很幸福快乐了。”温柔看着女儿：“别无所求。”
“妈妈都不盼着我出息一点，给你挣面子？”
“你长大了，走什么样的路，都可以自己做选择。
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就去成为什么的人，妈妈不会在你身上附加条件。
你长成什么样，都是妈妈期许的模样，唯有一点，可以为了适应社会规则而改变为人处世之道，但不能丧失良心。”
“妈妈你是想到了财经频道上讲的社会新闻了吧？放心吧，我永远不会，为了五斗米折腰！”
“妈妈，今天我去卖花。”
“好。”
早在温绾考上大学的时候，温柔也干不动小吃了。
店里请了人，现在是学了厨后的谢之韵在管，还在各个学校门口开了连锁小吃店。
之前温柔和温绾决定，同谢冰商量，买下她们居住的小院。
买下之后不久，因为靠近老城区，政府拆迁，得了一百万的拆迁款。
百分之八十存进银行吃利息，剩下的留作生活费。
温柔去花鸟市场进货，开着一辆小三轮，流动着去人多的地方卖花花。
“随便你想干什么，反正妈妈现在挣的钱也够咱们吃喝。
现在的人，生活水平上去了，生活质量也上来了。
买花买草的人特别多。一盆含羞草，卖了十块钱哩！”
“我之前不是在图书馆做兼职吗？那店长问我要不要来干正式工。”温绾帮着她妈将花装车。
“离家近，工资还可以，工作内容也轻松。
周一至周二闭馆，周三至周末，朝九晚六，月休8天。”
“你喜欢就好。”
“妈妈，今天的晚饭：酸辣白菜、凉拌黄瓜怎么样？”温绾提议。
温柔：“是不是忘了说你正在蒸的红豆米饭了？净爱搞自由发挥。”
“妈妈，肯定好吃！信我！”
“妈妈，你最后吃完，你洗碗，我去了。”
温柔不想洗碗：“还是我去出摊吧，你洗碗。”她摘了一把茉莉花，用漂亮的丝带扎好。
“给，别怪妈没提醒你，小纪今天有演出哦。”
温绾红了脸，接过茉莉花，闻了闻，语调拖长：“妈妈~”
“那我走了……”
“还是我先走吧，你把碗洗了再走，招蚊子。”
“好吧。”
……
“纪惊蛰！呐，这是送你的花~”
纪惊蛰：“我就说怎么总是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茉莉花香。”
“藏的可以吧？嘿嘿。”
“谢谢小绾，我很喜欢！”
“来，你别动，我给你卸妆。”温绾摁住他的头。
“这妆画的真好看。”温绾称赞道。
“你不会觉得我娘气吗？”纪惊蛰抠着自己的指甲，小声问。
“说什么呢，你这是柔和的气质，是温柔，我喜欢！”温绾从不吝啬表达自己对纪惊蛰的喜欢。
而纪惊蛰总是反复自疑：“真的吗？但是很多人都不喜欢我这样子的男生。”
温绾拉起他的手：“我不是很多人，我是某些人。”
“可你上过大学，我就是个学艺的……”纪惊蛰没完没了。
“唉，纪惊蛰，你知不知道，我就是个臭读书的，除了读书，一无所长。
你是手艺人，艺术家耶！越老越值钱，以后看你演出都是一票难求的好不好！”
“你喜欢我什么？”纪惊蛰认真质问温绾。
“喜欢你在台上熠熠生辉的模样，认真学习唱腔时的模样，为了继承传统文化认真钻研的模样……”
纪惊蛰脸红：“我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吗？我的工资也不高……”
“你就是很好！工资不高没关系，我们又不为了钱而活。”
“纪惊蛰，我妈妈常说，在美好的日子里，要和喜欢的人一起过，我很高兴我遇见了你，很高兴你也喜欢我。”
纪惊蛰笑，不安消了大半：“你追的我。”
“嗯，纪惊蛰，我……”
“你什么？”见温绾难言的样子，纪惊蛰问道。
“我爱你！”温绾凑到他耳边。
“这还是你第一次说爱这个字，我老早就对你说过了。”他一直等她说这句话。
“我总觉得爱这个字太沉重了，说出来，就代表着要尽责任。
不是说我不负责任，而是，要慎重对待它，不能草率轻浮宣之于口。”
“对于妈妈，我生来就爱她，但对于你，我经过时间的考验，越发确定，我也爱你。”
“我确信，这样确切的爱，一生只有一次，只对于你。”
纪惊蛰凑到温绾跟前嗅了嗅：“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说这么多话，也没喝酒啊。”
“纪惊蛰，明天天气好，去我家转转呗？”
温绾发出邀请：“我妈妈说想和你吃个饭。”
纪惊蛰肉眼可见的无措起来：“阿姨要见我？我……”
“不要紧张，又不是没见过，等会我们去你师父那里告假去。”
“好。”纪惊蛰答应下来。
……
“妈妈，这些菜够了，咱们吃不了这么多。”
温柔：“不行，我还是得再加一个菜。”
“不用了吧？”
“用的，万一惊蛰他师父也来呢？”
事实证明，温柔是有先见之明的。
纪惊蛰和他的师父纪元提着礼品上门。
饭桌上，纪元看着两个小年轻，忍不住掉眼泪：“惊蛰这孩子，没爹没妈，跟着我磕磕绊绊的长大。
如今都二十几岁了，也到了成家立业的时候。”
纪元掏出一张存折：“自从影视化普及，爱听戏的人就寥寥无几。
挣不来多少钱，这是我给他攒的老婆本……”
温柔推辞，纪惊蛰红着眼眶：“温伯母，您就收下吧！这是我和师父唯一能拿的出来的一点钱。”
他看着温绾：“对不起，不能给你更好的。”
温绾：“可是你给了你能给的最好的……”
“吃菜吃菜，都凉了。”
宾主尽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