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 35 章

“对。”李驰坦然承认。


从他决定让荣卓去查,就已经授意荣卓把消息散播出去。


那些害怕他查出真相,躲在背后的人自然会想要解决此事,那么,除掉他这个人,便是最好的办法。


山高皇帝远,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他当然不会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如此方能钓到大鱼。


可魏舒月显然是误解了他的意思。


她脸色骤冷,质问道:“我也是殿下的鱼饵吗?”


“不是。”李驰后知后觉,连忙握住她皓腕,想要解释。


黑衣人如蝗虫过境般扑将过来,魏舒月忿而甩开他手,利剑在腕间甩出个凌厉的剑花,点步上前朝着黑衣人直刺过去。


双方厮杀之际,杜若岚带人赶了过来。


“留活口。”李驰下了命令。


说罢,拉着魏舒月退到了一旁。


魏舒月收剑入鞘,看也不看他一眼翻身越过围墙,眨眼消失于茫茫夜色中。


李驰紧跟其后。


看着她忽然停住脚步,连忙紧走两步,到了跟前,关切地询问:“发生何事了?”


魏舒月面上变了几变,不大自在地回了声:“没什么。”


虽说她已经不那么害怕蛇了,可在夜里,若是草丛里忽然窜出来这么个玩意儿,她还是会浑身颤栗,本能地感到一阵恶寒。


李驰失笑,见她瞪过来,忙收了笑意,温声解释道:“孤并没有把阿月当做鱼饵。”


魏舒月冷哼一声没搭腔。


冷静下来她也想明白了,李驰这是以身作饵,她不过是陪衬罢了。


“阿月陪孤一起到山顶看日出罢。”察觉到魏舒月没那么生了,他又提议道。


“这就是殿下的目的?”


“嗯。”他颔首。


他私心里只想跟魏舒月有更多相处的回忆,最好比林羽要多得多。


魏舒月默不作声随他往山顶攀爬。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忽而止住了脚步。


“怎么不走了?”李驰回望她。


“累了,走不动了。”魏舒月没好气地睇他。


刚在庙里打了一架,都还没来得及歇息一会儿就又急着爬山,她又不是铁打的能不累吗?


李驰眼里掠过一丝错愕,紧跟着有些愧疚,“是孤大意了。”


他忽而转过身去弯下腰,语气十分真诚地说道:“孤背你。”


魏舒月怔住。


她抿了抿唇,本以为李驰会放弃,结果却是宁愿背着她走也一定要去看那劳什子日出。


话已经说出口,她也不屑收回。


正好,她也想挫挫李驰的锐气,她恶意地想着。


可当她趴在李驰背上她就后悔了。


她已经不是小姑娘了,这样的姿势实在是不雅观。


还没走出几步,她就挣扎着开口:“你放我下来罢,我自己可以走。”


“孤不累。”李驰却误解了她的意思,只道她是关心自己,满心欢喜。


魏舒月正要解释,他忽而掂了一下,魏舒月猝不及防,险些要咬到自己的舌尖。


她恼怒地一拳砸在他肩头,他身形僵了下,很快又放松。


“阿月乏了就先闭上眼睛睡会儿,等到了山顶孤再唤你。”


他好心建议,魏舒月内心愤慨,一时下来不是,不下来也不是。


给李驰这么一说,她还真是有些疲倦了,也不再矫情,脑袋枕在他宽厚的背上缓缓阖上了眼。


没多久,均匀绵密的呼吸声入耳,李驰知她睡着了,心头一松,随即又有些落寞,山里太安静了,没有魏舒月陪他说话,还真是不习惯。


刺眼的光线打在眼睑,魏舒月抬手遮住眼帘,蹙眉睁了眼,察觉自己趴在李驰腿上,她惊坐而起。


“阿月醒了。”


头顶响起李驰温润的声线,她没去理会。


眼前,一轮红日冉冉上升,万物复苏,大地增色。


旭日当空照,一览众山小,胸腔里一股子蓬勃志气几乎要喷泻而出。


魏舒月起身朝悬崖走了过去,想要靠旭日再近一些。


“阿月小心。”李驰攥住她皓腕。


魏舒月稍稍止步,却没看他一眼,目视前方红彤彤的旭日,眸中若潋滟着一汪春水。


见她高兴,李驰深觉不枉此行。


“孤愿阿月岁岁常欢喜,不负韶华。”


天地俱静,他的声音如同破土而出的嫩芽,给人带来勃勃生机。


“我愿殿下年年岁岁平安喜乐,夙愿得偿。”魏舒月随口地回应,眼里闪着一抹狡黠。


李驰淡然浅笑,忽然揽她入怀。


魏舒月愕然,好端端的怎么又动手动脚的?还没待她做出反应,头顶传来李驰清冷似雪山圣莲的声音。


“孤的夙愿便是和阿月生生世世做夫妻。”


听到这话,魏舒月悚然一惊,慌忙推开了他。


好可怕的诅咒。


她淡漠且不喜地轻瞥他一眼,转身就往山下走。


身后脚步声渐行渐近。


“殿下打算怎么对付那位杜老爷?”魏舒月故作好奇地试探问出口。


李驰思忖了片刻,语气如常:“以其人之道还之彼身。”


魏舒月心口一凉,李驰对她太过宽容,以至于她忘了眼前之人乃一国储君,自小学的便是治国之道,谢曲两位太子恩师又是出了名的刚直冷酷,在二人的引导下,李驰性子再是温和,也总会有几分棱角。


她心里愈加坚定了要诈死逃婚的信念。


她再不说累,匆匆下到山脚,登上了早已候着的马车。


刚坐下没一会儿,有人轻扣厢壁。


李驰掀开帘子接了纸袋,自然而然地塞到了魏舒月手里。


“阿月吃些垫垫肚子。”


魏舒月也不客气,打开纸袋,发现里头装着热气腾腾的烧饼,她自己拿了一个,又把纸袋还了回去。


有了前车之鉴,她再也不会给李驰趁机作乱的机会。


她防备的姿态让李驰失笑。


回到客店。


魏舒月沐浴更衣后睡了一觉。


她不知道李驰在她熟睡后,通过刺客的口供将杜老爷一案查了个清清楚楚,不过用了一天的时间,这场官商勾结侵占农田的案子便落下帷幕。


魏舒月这一觉睡到了掌灯时分。


醒来时,周遭一片昏暗,她险些忘了今夕是何夕。


起身点了灯,方才感觉魂魄归位。


“咚咚咚!”


听到敲门声,她诧异地微微挑眉,感知了会儿,发现是杜若岚。


这不是一直隐藏在暗地里监视她的人吗?怎么这会儿又现身了?


她想到杜若岚现身见她总没好事,冷着脸去开了门。


四目相对,谁也没给谁好脸色。


“魏小姐既然醒了,我这就去叫厨房送饭菜过来。”她是奉了太子的命令时刻注意着魏舒月的动静,绝非出自自愿。


“太子殿下呢?”


她主动张口询问李驰,杜若岚不但不喜,反倒觉得她是做贼心虚。


“殿下还在歇息。”


魏舒月微微挑眉,笑得眉眼弯弯,“那不用叫厨房传饭了,我出去吃。”


怕她又要耍花样,杜若岚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很快,二人一前一后来到了长街上。


依旧是万家灯火,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好香啊!”鼻尖涌入一股子馄饨香,魏舒月脚步轻快,往前紧走几步。


“十里馄饨。”她笑着看了眼干净整洁的馄饨小摊。


“老板,来碗馄饨。”


“好嘞!”老板笑着回了声。


她走到四方桌前坐下,恍若才想起杜若岚,回首笑问道:“杜姑娘要不要吃?”


杜若岚双手环胸,面无表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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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道:“我吃过了。”


魏舒月也没管她,径自给自己倒了杯茶,淡淡睨她一眼:“你不坐吗?”


杜若岚轻哼了一声,随即脚步一跨,坐到了她对面,就这么冷冰冰地盯着她。


魏舒月不甘示弱,也冷冷地回敬她。


二人大眼瞪小眼。


“馄饨来了!”


还是老板的一声吆喝打断了二人之间的争锋相对。


魏舒月执筷吃起了馄饨。


看她吃得那样香,杜若岚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你真的不吃吗?”魏舒月抬眼觑她。


她恼怒地偏过脸。


“杜姑娘上次给太子殿下告状,害我失了个草编蚂蚱,你打算什么时候还我?”


杜若岚震惊地回首,嘴唇几乎抿成一条线,眼里是极尽嘲讽之色,“魏小姐忘了自己的身份,我不过是在提醒魏小姐。”


“要不是殿下仁慈,不止魏小姐,整个魏家都难逃厄运。”


本想要她偿还自己的损失,不料反被对方狠狠警告了一番,魏舒月顿时胃口全消。


扔下几个铜板正要走。


耳畔忽然传来少女的啼哭声。


“小贱*人,我看你往哪儿跑!”男人嘴里骂着,手里恶狠狠地一下下掐在少女的胳膊。


“不敢了,求叔叔不要再打了。”


少女哭着哀求,声声戚戚,让人心生怜意。


“你婶婶说得对,就该把你卖到窑子里去,千人骑万人踏,看你还敢不敢犟嘴?”


污言秽语入耳,魏舒月蹙了眉,手臂一扬,一枚铜钱极速射向了男人。


“哎哟!”男人捂着被打破的嘴,张开掌心一看,牙齿掉了一颗,他痛得龇牙咧嘴。


恼怒地在原地打转,环顾四周,恨恨骂道:“是谁?是哪个瞎了眼的敢打老子?给老子滚出来!”


魏舒月心火难消,接连打出几枚铜钱,打中了男人的脸,胳膊和腿,痛得男人一个趔趄跪在地上。


“臭丫…”


骂人的话还没完,抬头见到魏舒月和杜若岚背着光走过来,冷冰冰的神情瞧在男人眼里仿佛是那勾魂的女罗刹。


魏舒月手刚扬起,男人立即吓得抱住头,口中求饶道:“女侠饶命。”


他这会儿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两个姑娘吃罪不起,吓得浑身颤抖。


“再敢欺负人我就把你送进宫里当太监。”魏舒月冷冷地警告他。


杜若岚愕然僵住,她只想说皇宫可不是什么臭鱼烂虾都收的。


“不敢了不敢了,小的再也不敢了。”男人忙不迭地保证。


“求两位姐姐把我带在身边吧?为奴为婢我都心甘情愿。”


二人还没说什么,少女反倒跪行过来拉住二人的裙角。


杜若岚冷着脸将裙摆自她手里抽离。


“你没有家人吗?”魏舒月问她。


少女哭着摇摇头,细声细语地回答:“我爹娘都不在了,叔叔婶婶只想把我卖了换银子,我要是留在这里,还不如一死了之,早点去见我爹娘也好过被卖到窑子里受辱。”


听了这话,魏舒月微微动容。


正不知如何解决,身后传来一声呼唤,于此刻的她恍若天籁。


“阿月。”


她回过头,第一次对李驰流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来。


嫣然一笑,晃了李驰的眼,似春风柳枝在他心湖轻轻拂过,荡起一圈圈涟漪。


待他走近,魏舒月拉住他胳膊,向他低低叙说着前因后果,他的眼神都落在了她一张一翕的红唇上,俨然失了魂。


“殿下?”


纤纤素手在他眼前晃悠,遮住了他的视线,他笑着按住她手,攥得紧紧的。


魏舒月惊讶地瞪着他。


在她蹙眉责问之前,李驰开了口:“此事容易,孤会叫县丞多加关照,绝不让这位姑娘受苦。”


他落在少女身上的目光,清冷若霜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