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妈妈桑
赵天明迟疑了好一会儿，最终长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甘和认命：
“林煜，你够狠。说实话，现在的局面我确实没那么多讨价还价的余地。不过，咱们就按你说的来试试，毕竟我也不想继续往深坑里砸钱了。”
他抬头瞥了林煜一眼，眼神复杂，说不上是敌意还是勉强的信任。
“但这三条条件苛刻得很，我可得先说清楚，咱们先以一个试点为基础。如果真能达到你的预期……那我再往其他店推广。”
林煜露出一抹淡笑，似乎一点都不意外赵天明的妥协。
“赵总果然是个爽快人，试点没问题，这不正合我的计划嘛。凡事得一步步来，才能事半功倍，不是吗？”
话到这里，气氛终于稍微舒缓了些。
林煜率先拿出合同草稿，赵天明虽心中有些不服，但还是伸手接过，快速扫了一遍内容，确认无误之后干脆利落地签下了名字。
林煜接过合同，仔细确认后，从善如流地递了一份给赵天明作为复本。
他笑了笑，语调悠然道：
“既然合同都签好了，那我们就算正式合作了。赵总，接下来我要让你看到什么叫做专业。”
赵天明收好合同站起身来，正要离开，却被林煜一把拉住胳膊。
“别急着走，”
林煜语气中多了一丝故作神秘的意味。
“还有件事得处理。咱们既然说到试点了，那你不觉得应该先解决那些‘拖油瓶’售货员的问题吗？”
赵天明皱起眉头，不耐烦地回道：
“当然得处理。但这种事情，不是能随便登个招聘广告，找几家媒体宣传一下，再筛选人么？咱们何必多此一举，还得大费周章去‘物色’？”
“你想找的是普通售货员，而我要找的……可完全不一样。”
林煜微微一笑，眼神中透着几分不容拒绝的笃定。
“相信我，赵总，亲自走这一遭，你绝对不会后悔。”
赵天明半信半疑地看了林煜一眼，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家伙不可能安好心，但另一方面，又实在想不出林煜刚才那些提案究竟能翻出什么大浪来。
想到就算试点失败，损失也有限，他揉了揉额角，无奈道：
“好吧，陪你走一遭，但我要提醒你，别搞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浪费我的时间。新招的人，最终得靠业绩说话。”
林煜嘴角弯了弯，仿佛胜券在握。
“您放宽心，绝不会让您失望。”
林煜拍了拍赵天明的肩膀，神秘兮兮地笑道：
“赵总，先别急着走，还有个重要的事情要办。我得先安排一下。”
他转身朝店里喊了一声，“筱婕！过来一下！”
“咋了，什么事？”
白筱婕抬头，满脸疑惑。
林煜揉了揉白筱婕的头发，语气温柔：
“今天有点事要出去一趟，店里就交给你了，可以吗？”
白筱婕一听要出去，眼睛一亮，连忙问道：
“去哪儿？我也想去！”
林煜笑着摇摇头。
“这次去的地方不太适合你，乖乖看店，回头给你带好吃的。”
他故意压低声音，故作神秘。
“是很重要的事情，关系到咱们能不能赚大钱。”
白筱婕虽然好奇，但林煜都这么说了，也只好作罢，略带失望地点了点头。
“好吧，那林哥你早点回来。”
林煜目送白筱婕回到柜台后，才转过身对赵天明说道：
“赵总，有车吗？咱们得去一趟省城。”
赵天明一愣，心里更加疑惑了，这林煜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去省城干什么？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有，红旗，在停车场。”
“那就麻烦赵总开车了，”
林煜笑得像只偷腥的狐狸，“这一趟，保证让你大开眼界。”
两个小时后，赵天明那辆红色的红旗轿车停在了省城一条略显冷清的巷子口。
他看着巷子口那块锈迹斑斑的牌子，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三个字——“平安巷”。
赵天明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转头看向林煜，眼神中充满了震惊。
“林煜，你……你带我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七十年代末的改革开放初期，这样的“平安巷”意味着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林煜却像是没看到赵天明脸上的表情一样，轻松地推开车门，走了下去，回头对还坐在车里的赵天明说道：
“赵总，别愣着了，下来吧，好戏才刚刚开始。”
赵天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下了车。
他跟在林煜身后，走进这条狭窄而昏暗的巷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脂粉味，两旁低矮的房屋里不时传来阵阵莺歌燕语，让他感觉浑身不自在。
“林煜，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赵天明压低声音问道，语气中带着恼怒。
“你带我来这种地方，是想干什么？”
林煜停下脚步，转过身，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赵总，别着急，我带你来这里，自然是为了咱们的‘大生意’。”
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
“你不是想找优秀的售货员吗？我告诉你，这里，就是你寻找人才的宝地。”
赵天明更加糊涂了，他指着巷子两旁那些浓妆艳抹的女人，难以置信地问道：
“你……你是说，让她们去当售货员？”
林煜哈哈大笑起来。
“赵总，你误会了，我说的可不是她们。”
他伸手指了指巷子深处，“我说的，是那些‘妈妈桑’。”
赵天明彻底懵了。
“妈妈桑？你疯了吗？让她们去管理我的店？”
林煜收起笑容，眼神变得认真起来。
“赵总，你仔细想想，这些‘妈妈桑’每天要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她们察言观色的本事，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她们知道如何迎合顾客，如何推销产品，更重要的是，她们懂得如何管理手下的人，让她们乖乖听话，拼命赚钱。”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你想想，如果把她们招到你的店里，让她们去培训你的售货员，你觉得你的销售业绩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