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抱

岁忆谙端着木盆来到院外,将木盆里的衣裳倒到空旷的地方,然后拿出火符烧掉。


那根橘色腰带被火焰吞噬,良久,留下满地灰烬,岁忆谙抬脚扫起地上的尘土,将灰烬盖住。


而靳江浛正乖巧地坐在桌前,他低头摸着自己身上的衣裳,这是岁忆谙买给他的,他一定要好好珍惜。


听见脚步声后,靳江浛弯起的唇角压了下去,再抬起头,脸上又变成了楚楚可怜的模样。


“谙…………”


“嗯?”


走进来的岁忆谙疑惑地嗯了一声。


靳江浛垂眸扣着手指,犹豫半天才开口说:“谙,我好想你。”


“我们才分开三四天而已。”岁忆谙无奈,仅仅只分离了几天,她就感觉靳江浛变得更娇弱了。


“可我就是好想你,我想抱抱你。”


说完后,靳江浛才鼓起勇气抬起头,还好,他没有在岁忆谙的脸上看见不耐烦。


岁忆谙刚想说抱个毛线的,但看到靳江浛湿润的眼睛,她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抱一下也没多大关系吧?


岁忆谙这般想着。


踌躇间,靳江浛已经站起身来,他小心翼翼地上前两步,眼睛一眨不眨,不肯放过岁忆谙脸上的任何神色。


他用颤抖的手臂将岁忆谙拥在怀中。


岁忆谙愣神片刻,她忽然发现自己并不排斥靳江浛的靠近。


两人微弱的呼吸声重叠,一种微妙的气氛在他们之间萦绕。


感受到怀中的温暖,靳江浛心中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低头,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岁忆谙的颈窝。


靳江浛努力平复着失而复得后的激动。


岁忆谙只觉得脖子痒痒的,她控制不住地缩了一下。


靳江浛察觉到了岁忆谙的举动,有些伤心,但很多的是害怕,他将手臂收得更紧了。


靳江浛的手臂很有劲,腰间的禁锢让岁忆谙有些难受,她抬起一条手臂,第一反应竟不是推开,而是安抚性地拍了拍靳江浛的背。


柔软的手在背部滑动,还被轻拍了两下,靳江浛心中的害怕消失得无影无踪。


紧接着,靳江浛讨好似地用鼻尖蹭了蹭岁忆谙颈窝处的肌肤,像只受伤的小兽,见怀中人不再退缩,他勾起一个得逞的微笑。


岁忆谙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鼻尖都是靳江浛身上的桃花香,有些腻,有些冲。


感觉自己身上也要被桃花熏入味儿了。


脑中突然想起昨夜,她扒光了靳江浛的衣裳,用湿帕子擦掉他身上的血。


虽然伤痕累累,但依稀可见他的身材。


没脱衣服前,岁忆谙以为靳江浛身材一般,但脱了衣服后,她才发现靳江浛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


粗壮的臂膀,紧实的肌肉,擦拭时,血水顺着腹肌流下,诡异又充满诱惑。


岁忆谙很实在,她上手摸了又摸,摸够后才继续擦。


想到这儿,岁忆谙脸颊发烫,耳根子微微泛红,她的反应被靳江浛发现了。


靳江浛先是一愣,然后低声笑了起来。


岁忆谙一头雾水,还未想清楚靳江浛笑什么,耳垂被人捏了捏,一阵酥麻。


“你耳朵红了,害羞了吗?”


靳江浛调笑道,手上动作不停,整个手掌都贴上岁忆谙的侧脸,指尖暧昧地蹭着她红得要滴血的耳垂,以及她的颈部。


岁忆谙只觉得靳江浛的手比她的脸还要烫,她推开靳江浛,扭头移开视线,扯开话题问:“你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


靳江浛听后,再次抱了上去,撒娇道:“被放血了,我好疼~”


“血一点点流出,要不是你的穿梭符,我就要变成干尸了。”


在寂静的石洞里,靳江浛甚至能听见血流的哗哗声,还有砸落在地上的声音。


“这么说,是我救的你。”岁忆谙也没想到那日靳江浛抢的穿梭符会派上用场。


“对,你救了我。”


靳江浛埋头,声音闷闷的。


“你又救了我………”


两人依偎着,直到脚下传来猫叫声。


“喵~”


岁忆谙再次推开靳江浛,顺着声音向下看去,惊讶道:“小猫咪,你来啦。”


黑猫正端坐在地上,岁忆谙蹲下身,摸着它的脑袋。


靳江浛神情冷漠,眼神不悦地看着打搅自己好事的黑猫,语气不满:“哪儿来的野猫?”


“无极宫跟过来的。”


见岁忆谙爱不释手,靳江浛醋上心头,问:“你很喜欢?”


岁忆谙毫不犹豫道:“喜欢啊,它多可爱。”


“可是它好脏。”靳江浛加重了说话力度,万分厌恶。


“洗洗就好了嘛。”


岁忆谙才在乎这只猫脏不脏,既然能从无极宫跟过来,那它肯定不是只普通的黑猫。


靳江浛恶狠狠地剜了黑猫一眼,黑猫察觉到他的目光,身子抖了一下。


“奶奶应该把饭做好了,我们不要让奶奶等久了。”靳江浛将岁忆谙拉起来。


“那好吧,小猫咪,我先去吃饭啦。”


靳江浛拉着岁忆谙往门口走,离开屋子前,还回头用口型对黑猫说了个字。


“滚。”


黑猫见状,刷的一下窜出窗外。


靳江浛给岁忆谙舀了水洗手,还反复搓洗了好几遍。


和奶奶吃完饭后,靳江浛去洗了碗,而岁忆谙绕着屋子一圈,试图找到黑猫,可惜一根猫毛都没看见。


靳江浛洗碗完后,就在院中劈柴。


岁忆谙和奶奶坐在院子聊天。


岁忆谙也得知了奶奶前些年的事,奶奶姓楚,叫楚琉璃,是土生土长的桃花村人。


楚琉璃的女红极好,每次都会拿着绣好的手帕香囊进城去卖。


某天,楚琉璃在卖刺绣时,街头布商的儿子找上了她。


男子叫刘辞,说是要学习刺绣,然后亲手绣一个香囊给他的心上人。


刘辞说,他会交钱学习。


楚琉璃同意了,只有傻子才白交。


之后,每次刘辞来找她学习,都会带好吃的点心给她,还很贴心。


刘辞举止温和有礼,与他聊天又不会尴尬。


楚琉璃羡慕过他的心上人,不过赚钱更重要。


刘辞学了将近三个月的刺绣,绣的也还能入眼。


而且楚琉璃赚的钱,都够她再生活一辈子了。


于是,楚琉璃决定不再卖刺绣,跟刘辞说他能出师后,就回到了桃花村。


只不过隔天,刘辞就找上门来,他拉着楚琉璃来到一颗桃花树下,扭捏地将一个香囊拿了出来。


“琉……琉璃,你可愿……可愿收下这个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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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大白天的,楚琉璃将刘辞的脸看得清清楚楚,刘辞的脸红得不像话。


楚琉璃有些懵:“你什么意思?我不太懂。”


“我……”


刘辞鼓起勇气说:“我心悦你。”


原来,自从楚琉璃出来卖刺绣后,刘辞就喜欢上了她。


只不过他不敢正大光明上去表白,而是以学刺绣的名义和楚琉璃接触。


楚琉璃看着刘辞手中的刺绣,在寻常人眼中,这个香囊绣得很难看。


但相反,在楚琉璃眼中,这个香囊竟绣得格外好,或许不是香囊绣得好,而是她看到了刘辞的好。


她和刘辞成婚了,婚后的生活十分幸福。


刘辞特意向村长买下了两人定情时的那棵桃花树。


两人都不想让外人打破独属于两人的幸福,所以没要孩子。


直到前两年,九十岁的刘辞寿终正寝,先一步离开了楚琉璃,他被葬在了那棵桃花树下。


楚琉璃失去了属于她与刘辞的家,便从城里搬回了桃花村。


“岁丫头你呢?你可有爱的人?或者可有能当家人的爱人?”奶奶好奇地问。


正在劈柴的靳江浛一下子就竖起了耳朵。


岁忆谙沉默一瞬,缓缓开口:“我的家人就是我爱的人。”


即使她的家是福利院,即使她的妈妈是院长妈妈,即使她早就不记得亲生父母的样子。


睡前,烧水的重任就交给了靳江浛,他守在灶前,望着徐徐燃烧的火柴,回想着岁忆谙提到家的落寞样子。


看起来,家对岁忆谙来说很重要。


可靳江浛理解这种重要,他的爹娘只是魔族里最普通的一对夫妻而已。


为何爹娘要被那个所谓的书写者写死?


又为何要让他独自一人活着?


倘若可以,他会杀了书写者。


不过现在他的人生有了别的希望,他有岁忆谙………穿越时空来到他身边的岁忆谙。


“谙,水烧好了,我出去一趟,洗完后水放着我回来倒掉就好。”靳江浛将水倒好后,急匆匆地说完话就出去了。


岁忆谙没理会他去哪儿,脱光衣裳后泡在温热的水中。


岁忆谙已经沐浴完毕,柴房中浴桶里的水已经凉透了。


靳江浛给自己烧水沐浴,楚奶奶的家没有多的房间,他只能在柴房打地铺。


可他就算要睡地上,也得睡在岁忆谙屋里的地上。


叩叩叩————


坐在桌前画符的岁忆谙听见敲门声后,便起身打开了门。


不出意外,门外站着靳江浛,只不过他怀中抱着枕头和被子。


“柴房太冷了,我可以睡地上。”说罢,靳江浛还咳嗽两声,表示伤还没好。


岁忆谙无奈,后退让他进来。


靳江浛欢欢喜喜地进了屋,顺带用脚关上了门。


“我还要画符,你安静点。”岁忆谙叮嘱道。


靳江浛乖乖点头,然后往地上铺垫子。


岁忆谙披上了一件外衫,继续坐在桌前画符。


靳江浛来这里就不是为了睡觉,他搬了把椅子,坐在岁忆谙身侧,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岁忆谙忽视不掉这炙热的目光,在接连画错三四笔后,她抬头。


“你能不能别看我?”


“不能,我做不到。”靳江浛直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