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第15章

没有冷静期的年代,离婚诉讼成功等于定论。


除了财产分割仍有些藕断丝连的纠扯,傅书雅私下已风风火火着手新一轮的相亲。


赵家人也再不来服装店附近,左对门一个前未婚妻,右对门一个前妻,见了尴尬。


赵启州的判刑数罪并罚,非法集资性质恶劣,维持原判。


一根牙刷被刻意打落,在地上扫出一团奶油般的牙膏沫子。


赵启州企图捡起重新刷牙,下一秒,头上方传来狱友的哄笑。


“你们新来的同志刷牙这么毛燥么?”


讥笑中略带一丝幸灾乐祸的鄙夷。


起哄的人大多是闹事进来的,自诩道上人,满身匪气,就差把“义气”刻脸上,最看不起赵启州这种“小白脸”。


“听说你这小白脸骗了不少人钱,连山区女娃娃都敢嚯嚯?”


赵启州打的是给山区女童做慈善的口号,钱款难追,一部分不理智的捐款人迁怒于山区孩子,再也不相信各类捐款扶贫行动,孩子们的处境雪上加霜。


面对狱犯的挑衅给,他只是伸出手,抹去唇边浅白的膏沫,捡起掉在地上的牙刷。


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带头挑事的狱犯。


啪,牙刷被再次打掉。


“愣着干什么?接着捡啊。”带头的人看笑话般踢了踢地上的牙刷,“用手捡,没听见吗?”


——“这些都是几百块买的,一个一个捡,用手捡,知道不?”


脑海中闪过曾经说过的话,那时蹲在地上的是兰情,而他赵启州尚且是商业新贵。


他曾用以戏弄兰情的话拐了个弯,打回己身。曾经被他戏弄的丑角是兰情,如今他自己成了丑角。


“别不说话呀,小白脸。”


“我大哥问你话呢,聋了吗?”


狱犯身边的小弟率先动手,推了把赵启州的肩。


这人怎么回事?不给一点儿反应,神情也看不见。


小弟走上前,几乎一瞬间,赵启州的拳头瞄着他的眼眶砸了下去。


狱警吹着警哨强行将人分离,赵启州神情莫测,漠然对待着狱中的人和事,只是在狱卒说出李兰情这个名字时眼里闪过零星的光。


“人有前世吗?”探监室的白炽灯落在他脸上。


兰情:“想起来了?”


不用猜,想起来了。


“如果我向你道歉你还会接受我吗?”


兰情道:“道歉有用的话,我就不会来到你身边了。”


正因为没有用,她才会出现。


一阵沉默。赵启州听不太懂她的意思,是指不会重生一回吗?


“坐牢也不是没好处,”他萧然阖眼,乌睫掩住情绪,“这段时间帮我看清了很多人。”


傅书雅就不用提了,亲戚恨不得离他远远的,好到同穿一条裤子干事业的兄弟也迅速放弃了他,除了赵母仍在替儿子不停喊冤。


“我之前被傅书雅她们蒙了眼,到头来才发现你的好,可是,已经不敢奢望你回来了。”


“等等等等,”兰情忍俊不禁打断他,“你到现在还认为是其他人的错吗?”


“‘国家腐败一定是奸臣的错,皇帝是被奸人壅塞了~被蒙蔽了而已~我们要让皇帝认清他身边有坏人~只要赶走奸臣皇帝就变好了~’”


兰情有模有样演起来,咯咯笑着。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凭什么认为自己很无辜?会启用贪官的从一开始就不是好皇帝。”


“少说些反胃的话,”她收起笑声,“你要道歉的人不在这里。”


赵启州空寂寂望着她。


“李兰情已经走了,你的道歉她听不到的。想道歉可以,去下面找她。”兰情斜睨了眼赵启州的脑子,指尖扣扣太阳穴,“而且,这不是道歉能解决的事。”


道歉无法根除任何事,是最廉价的安慰剂。思想钢印这种事物一如蛇入竹筒,本性难改,伴随半生,再多的退让与道歉也无法制止伤害的存在。


“赵启州,你跟我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在被狱警看走前,赵启州又向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男主气运值-30%】


减减除除,气运值也快要见底了。


兰情放下满当当的钱包,敷了个水浴,一串门铃声从客厅的方向传来。


最近“李兰情”名声渐噪,前来说媒的人不在少数。


其中包括剧组的导演,也催着兰情找一个靠谱老实的人。


“去试试嘛,相个亲又不吃亏。”导演将一张照片塞给兰情,热烈介绍起来。


“小伙是我投资的一个项目合作商儿子,人可实在了,家里条件也好。”


“不去,丑。”


“唉,是照片把人拍难看了,本人挺精神的,就是不上相。你去认识认识人,多个朋友多条路子,还能蹭顿饭,干嘛推脱呢?”


她看起来像是缺一顿饭的人吗?兰情拿起照片,一张葱鼻绿豆眼的麻子脸就快扑到眼前。


难以相信一代导演对不上相的定义居然等同整容。


本想以贵人身份向兰情施压、用她卖合作商人情的导演没料到会□□脆利落地拒绝,没说几句,就被送出门外。


只听砰地一生,屋门落锁。


其余上门说媒的亲朋好友也一并打发。


人一旦出名,远出五代的亲朋好友都开始来献殷勤,顺便带来一堆歪瓜裂枣的“适婚”对象。


兰情几乎是看一张照片扔一张,有人尴尬地掩笑:“哎哟不愧是演员,眼光就是挑。”


也有人苦口相劝:“普通人里这样的男人很出挑了,你也老大不小别挑了。”


“给我推荐这些人是什么心思?”兰情将照片一摊,原封不动摆在她叫不出名字的表姑面前。


“那不是关心你嘛,想你嫁个好人家,别错过这村没这店了,而且年纪大了生孩子就不好生了。”


“确定不是为了你们自己?”


叫不出名字的表姑表情凝固在脸上,勉强松动了下,挤出笑:“哪会呢?我们是真一片好心。去说几句话又不会少二两肉,大家要不是亲戚谁推荐人给你啊?”


“有道理。”兰情认同着,下刻话锋一转,“可是我连亲妈都没帮,为什么要帮你们呢?”


砰,门无情地关起,说媒的亲戚结结实实吃了一记闭门羹。


“妈妈,你要走了吗?”屋里陌生的客人走后,李小珍从卧室探出脑袋。


“你想我跟她们走吗?”


李小珍一个劲摇头。她不好意思开口,其实她心里有许许多多自私的想法,不希望妈妈再有新的家人。


多希望妈妈只有自己一个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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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这样妈妈的爱就全属于她。


书本上的知识说,这样的想法是不对的,可即便是错的,她也想遵循自己的心。


妈妈不需要多余的孩子,如果妈妈以后有了新的孩子,自己一定会把他从摇篮扔到窗外。


一只手触碰李小珍的额头,她所有想象烟消云散。


兰情道:“我不会跟任何人走的。”


“可学校里的小红说沈叔叔也喜欢你,我好怕。”


沈叔叔?沈寒影吗?


“他啊……他暂时没功夫管我。”


沈寒影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他在公开采访中发表暧昧模棱的话语、在大众视野做出过于亲密的举动,企图用舆论压力逼兰情就范。


然而企图才跑到一半,站在舆论风口浪尖的就换成了他本人。


最近大批狗仔曝光沈寒影作风不良的快门照,并放出影帝宝座实则为内定的信息,一代影帝清儒人设滤镜不保,公关部门忙得焦头烂额。


沈寒影找狗仔开价商议,结果得出拒绝交照片的回复,说有人给出了更高价。


【支付宝支出成功,收款方已收款。】


兰情划走系统提示的现金支出,烧掉与狗仔团队的信件,删掉传信。


从这之后,沈寒影再也没获过奖,仿佛被剥夺了全部头衔,繁花似锦的前路不得不戛然而断,冷处理等舆论风波过去。


说是这么说,人生又有多少年头供等待?


兰情陆续参演了其他作品,幸运捧回一座不高但也不低的奖杯,此前这座奖杯呼声最高的得主,是沈寒影。


沈寒影看她的眼神也变了,兰情一个提裙跨过他,接住台上的奖杯。


颁奖典礼持续到后半夜,后台休息室正好没人,只留兰情在脱礼服。


清晰可闻的步履声在地上摩擦,风轻微带动窗帘


一股逼人的寒气贴近后脖颈,兰情取下项链,堪堪回头。


沈寒影钳子状的手停在她脖后几寸之外,在她突如其来的回头下,那只手怔在半空,随后转头向下,捡起地上拖长的裙摆。


“裙子乱了。”沈寒影说完,板着脸离开了门。


门一关,逃兵般的脚步声从长廊跑远。


颁奖场地外聚集了不少影迷,见沈寒影一出激动地高呼。


“沈老师!我们永远支持你!”


沈寒影脚步凌乱,没有一点反应,接过助理手中的车钥匙,准备自己开车。


打开车门,一名妇女惊恐地咳烟:“喂!你干什么!这我的车!”


认错车了!沈寒影冷冷关上车门,挤过人群上了另一台。


“喂,我要见张老板,”沈寒影对着大哥大对头接电话的人命令,“这次的奖说好了是我的,为什么给李兰情?”


“什么叫我喜欢她给谁都一样!”沈寒影一掌重重拍在车窗边,“我喜欢谁是我的事,不是要她成为一个比我强的人!”


哐——后方一沉,沈寒影才恍恍惚惚察觉自己转错了方向,这座石桥没有护栏,后车轮凌空,强大的拉力将他整个翻了个座。


大哥大受惯性甩飞出去,车辆毫无预料地翻掉江中,腥冷的江水没入车窗,沈寒影想出去,然而掠过眼帘的是一片黯淡。


他不住地咳,绿黑绿黑的河水里,飘上几缕猩红的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