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乱兵之祸

白萧让人在木屋前的空地上摆了一张长桌，桌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烤野兔、炖山鸡、野菜汤，还有刚蒸好的馒头，香气四溢。

那几个流寇洗干净了换了身衣裳，被带过来时，眼睛都直了。他们盯着桌上的食物，喉咙不停地滚动，却不敢上前。

"坐。"秦陌川指了指长凳，"先吃东西吧。"

流寇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那个年纪稍大的带头坐了下来。他们一开始还小心翼翼地吃着，但很快就顾不得形象，上手抓起烤鸡狼吞虎咽起来。

秦陌川和白萧坐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无邪则站在不远处，手里把玩着一把精巧的袖箭，目光不时扫过那几个流寇。

等他们吃得差不多了，秦陌川才开口："现在，说说你们的来历吧。"

那个年纪稍大的流寇擦了擦嘴，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们......我们原是镇守南疆军中的士兵。三年前，朝廷派我们征讨南夷，结果......结果中了埋伏，全军覆没......"

他的声音有些发抖，显然那段回忆让他心有余悸："我们几个侥幸逃了出来，跟着老大......就是'黑狐'，一路往关内逃。路上遇到了其他溃兵，就......就......"

"就干起了烧杀抢掠的勾当？"白萧冷冷地接道。

那人低下头，不敢看白萧的眼睛："我们......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兵败之后，朝廷也不管我们，后来南夷大军大举入侵，我们无处可去......"

"所以就去祸害百姓？"无邪忍不住插嘴，"你们知不知道，就因为有你们这些乱兵，多少百姓家破人亡？"

那人浑身一颤，突然跪了下来："我们知错了！真的知错了！这两年，我们每天都在后悔......"

秦陌川示意无邪稍安勿躁，继续问道："说说你们这一路都干了什么。"

那人颤抖着说道："我们......我们跟着老大，一路往南逃。路上遇到村子就......就抢。开始还只是抢些吃的，后来......后来就控制不住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有的村子反抗，老大就下令放火......我们......我们也跟着......"

秦陌川猛地握紧了拳头。他想起了两年前的那个夜晚，火光冲天，哭喊声不绝于耳。后来他和村里的猎户们拼死一搏，才保住了村子几十口人，逃进了深山。

"边境几座州城现在怎么样了？"白萧沉声问道。

那人摇摇头："早就十室九空了。能逃的都逃了，逃不掉的......"他没有说下去，但众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无邪气得浑身发抖："你们这些畜生！"

秦陌川拦住想要冲上去的无邪，继续问道："你们老大'黑狐'，到底是什么人？"

"我们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那人说道，"只知道他以前在军中是个校尉，兵败后带着我们逃了出来。他说他得到了一张藏宝图，要带我们去找宝藏......"

"藏宝图？"白萧皱眉，"什么样的藏宝图？"

"是一张羊皮纸，上面画着些奇怪的符号。"那人回忆道，"老大说那是前朝的古墓，里面埋着数不尽的金银财宝......"

秦陌川和白萧交换了一个眼神。如果这“黑狐”拿的地图是真的，恐怕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可是为何他们找了几年一无所获，要么那地图有问题，要么……看了看这几人，就是他们实在太笨了。

"你们找了两年，就没发现什么线索？"秦陌川问道。

那人摇摇头："没有。老大带着我们在山里转来转去，每次都说快到了，可就是找不到。后来遇到山洪，和老大他们走散了......"

秦陌川沉思片刻，又问道："你们老大，平时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吗？"

那人想了想："他......他经常半夜起来，一个人对着那张藏宝图研究。有时候还会拿出一个罗盘一样的东西，对着星星看......"

"罗盘？"无邪突然插嘴，"什么样的罗盘？"

"就是......就是一个铜制的圆盘，上面刻着些奇怪的符号。"那人说道，"老大很宝贝那东西，从不让我们碰。"

无邪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正要说什么，却被秦陌川用眼神制止了。

"好了，"秦陌川站起身，"你们先休息吧。记住，别耍什么花样。"

等那几个流寇被带下去后，无邪迫不及待地说道："那个罗盘，很可能是古代机关术的定位仪！如果真有，那说不定他们早晚会找到的......"

白萧沉吟了一会儿："现在那些人不知在哪里？"他转向秦陌川，"秦大哥，你怎么看？"

秦陌川沉声道："不管他们这些人在哪里，这些流寇都不能留。他们手上沾满了百姓的血，必须付出代价。"

"可是......"无邪还想说什么。

秦陌川摇摇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们手上即便真的有地图，那他们如今在这山里恐怕也不会太平。"

白萧赞同地点头："没错。而且，如果那个'黑狐'真的带着罗盘和藏宝图，他迟早会找到这里来。"

无邪叹了口气："我明白了。那这几个流寇......"

"先关着。"秦陌川说道，"等我们查清楚那个'黑狐'的底细再说。"

等到这几人被带下去之后 ，屋内陷入了沉默，秦陌川心中的愤怒翻滚着，他想起之前的柳家村，还有镇子上那么多熟悉的面孔，虽然早已猜到他们……

可是今日当真从他们口中得知真相，还是难以接受，幸而他们跑的快，不然如今怕也是一片焦土罢了。

白萧也是一脸凝重这一路行来的所见所闻早已对他形成了巨大的冲击，如今再次听到依然震撼不已。

“老子要杀了这些狗东西！”无邪暴怒的跳起来就要去打杀这些人。

“回来！”

“不可鲁莽行事，这些人留着还有用。”

“可是……唉！”无邪愤怒的摔门而去。

屋里的白萧和秦陌川都沉默不语，只是两人的双手都紧紧地握住，之间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