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多吃点
姜来生敲响了姜妄雪的门。
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道：“大个村正在进行改革。”
姜妄雪也压低声音询问道：“正在进行什么改革呀？”
“你发誓，不说出去，不去公社告发。我就告诉你。”姜来生认真说道。
“为什么愿意告诉我？”才认识几天，姜妄雪对姜来生莫名的信任与亲近摸不着头脑。
“因为我把你当我妹妹。”因为你是我妹妹，与我在同一个娘胎出生的人。
“就因为这个！？”
“把你当亲妹妹。”
姜妄雪看着少年认真的眉眼，百分百的信任：“就冲你这句话，我发誓，我一定不会说出去！
要是违背诺言……”
“我相信你！”姜来生阻止了她接下来的话。
“前先年收成不好，大家都吃不饱饭。
在地里讨生活，全靠老天爷赏饭吃。
江叔叔是一个有想法的人。他秘密找了几户关系好的人家。
大概有二十几户。”
“这么多？”姜妄雪问道。这个村子好像也没有多少户人家呀。
“嗐，队长人好，村子里几乎没有关系不好的。”
“所以说这其实是全村动员？”
“可以这么说。所谓的改革就是，包产到户。”
姜妄雪：“可行？”
姜来生：“这已经是第二年了。因为去年的收成确实比前些年的收成多了不止一倍。
所以今年干脆将地分给村民自己种，种出来的粮食交够了公粮，剩下的……”
姜妄雪：“剩下的都是自己的吗？”
姜来生的眼睛亮晶晶的，他露出虎牙笑道：“是的！现在大家种地老积极了！
跟护着自己的幺儿一样。更为勤快的，地里一根杂草都没有。”
“大队长真有勇气！这事儿要是被人告发了，那可了得！”
“所以说，我们都是瞒着知青们。不是一路人，不是一条心。
你不知道，他们刚来的时候，还想把我们自己种的桃树和李树给砍了。
你说气人不气人！”
姜来生怕妹妹尴尬，解释道：“我不愿意瞒着你。
虽然你也是以知青的身份来到大个村，但是我说了我把你当妹妹。还有爸爸妈妈，也把你当女儿看待。
你大可以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我们会照顾你。”
姜妄雪：“谢谢你，来生哥。”
“不客气，你早点休息。明天还是跟今天一样。
能干多少活就干多少活。我会来帮你，知道不。”姜来生叮嘱完就出去了。
第二天，又换了一块地。
这次她的搭档多了一个人，沈愿。
大队长那边怕两个女生有点吃力，所以多安排了一个人。
至于你问为什么不安排村民们带新手，虽说磨刀不误砍柴工，但是他们又不靠知青干的这点活吃饭。
这些知青个个细皮嫩肉，挣的工分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
没人愿意拿自己的时间去陪跑，他们还要养家糊口。
在村民们眼里，上头派一些完全不懂五谷杂粮的小娃娃下来，简直就是在拿他们吃饭的家伙给他们过家家。
他们以本性纯良不为难，多加照顾已是极限。
这次没有等到下午，王香芹就来了。
她偷偷靠近姜妄雪，然后塞给她一根手掌那么大的青黄色黄瓜。
姜妄雪摸着冰冰凉凉的黄瓜：“香芹嬢嬢，这是从哪里来的？”
王香芹干活的时候不忘记回答她：“这是今年种玉米的时候，我种在地里头的黄瓜。
昨天我将它摘了，拿回家放井里冰着。这个时候吃它，爽口着呢！”
王香芹：“去边上歇着，坐着吃。”
姜妄雪：“香芹嬢嬢，你呢，你吃了吗？”
“这傻孩子，吃你的。”黄瓜种地里头，偶尔有人在地里头找猪草，看见了就摘走了。
这还是她在南瓜叶子下面找到的。
姜妄雪将黄瓜掰成了两半：“我们一起吃。”执拗的递到王香芹面前。
“好好好，我们一起吃。”王香芹接过较小的那节。
“快吃，别让他们看见了。”分又不够分，几个人尝个味儿还不如一个人吃的欢。
“香芹嬢嬢，你干活好快！”姜妄雪蹲在她旁边，看她干活，只觉得好轻松。
王香芹笑，这孩子，惯大惊小怪：“干了一辈子活了，在地里刨食，不都这样吗。”
姜妄雪赶紧吃完，加入她：“我也要跟你一样快！”
没一会，把自己累的够呛。
王香芹：“你慢点。”倒也不用这么犟。
她不语，一味埋头苦干。
跟来生一样，劝不住的犟。
回去的时候，姜妄雪帮着扛起王香芹的锄头走。
洗完澡，她就自己把衣服洗了。
因为她怕香芹嬢嬢继续帮她洗了。
今天吃的是炒南瓜，青青的颜色，扒拉进苞谷饭里头，白配绿，好看，饿的人食欲大动。
跟着炫了两碗饭，吃的有点撑，坐在院子里的李树下消食乘凉。
姜来生三两下爬上树去，给她摘树尖尖上已经黄了的李子。
姜妄雪：“看着是黄了，但吃起来微酸。”
姜来生回答：“咱们家这棵李子就是这样，江市家的李子又大又甜。”
“走，哥带你去。”说干就干，端的一个极强的执行力。
王香芹在后面喊道：“去什么去，雪儿还要休息呢。来生，小崽子你回来。”
姜妄雪：“来生哥，不用管香芹嬢嬢吗？小心被打哦！”
姜来生：“不怕，这种程度的威胁基本上就是口头说说。”他娘他了解哩。
偶尔碰见村子里的几个人，姜来生一个一个打招呼，姜妄雪跟在姜来生后边傻笑示意。
“看见没，这就是江市家的李子树。要比其他的李子树熟的早。
又大又甜。”
姜来生爬上树，丢给姜妄雪一个李子，看起来还有点青。
随便擦擦，放嘴里一咬：“甜！好吃！”姜妄雪：“再来两个。”
“行，你等着。哥给你摘。”
江市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姜妄雪背后：“喂，姜来生，你这人，就仗着我家的狗不咬你。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带着你妹来我家偷李子。”
姜妄雪眨巴着眼睛，递了一个给他：“你先吃？？”
姜来生：“什么叫做偷，读书人的事儿那就不叫偷。
哎，我家的李子你随便去摘。我没有某人这么小气。”
江市：“小气？你瞧你那口袋满满当当的。我说什么了吗，居然说我小气！”
姜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