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第 64 章

吴秋婉怔怔地看着莫云笙,嘴唇动了动最后沉默了下去。


“值得吗?”莫云笙隐约能猜到吴秋婉的心思,可她不能理解吴秋婉的孤掷一注,那可是关系女子一生的名誉。


吴秋婉没回答,她沉默无声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她不答莫云笙也不强求,再次回归了正题,“无论六公主有没有牵扯其中,这件都只能到此为止了。”若是牵扯出六公主为了个男人而蓄谋害人,这丢的就是皇家的脸面了,所以无论是为了吴家着想,还是为了皇家的声誉,这件事都只能止步于廖春晗,止步于儿女私情。


这其中的厉害之处吴秋婉亦清楚,所以她才没有在人群中嚷破这一点,可她不明白为什么知道了真相后的莫云笙还能如此的无动于衷。


“莫小姐,你当真对世子无心吗?”吴秋婉想不明白自己究竟输在了哪里?“他为了你闯猎场,忤逆长辈,违抗婚约,他那样一个清冷孤傲之人却为了你折了身骨,你就没有一点点的动容吗?”


“你想说什么?”莫云笙平静地看着她。


那目光太过透彻,让吴秋婉不禁升起了一些报复之心,“我与他也算是青梅竹马了,可他从不在意我,永远都是一副冷心冷情的模样,我原以为他性格如此,所以我告诫自己不要在意,只要呆在他身边的人是我就好了。”


“我很早就知道两家是要联姻的,所以...这些年我努力让自己变得优秀,不敢行差踏错半步,就为了能与他匹配。”吴秋婉不甘又迷茫地看着她道,“莫小姐你根本不知道为了成为他的妻子我做了多少努力,可这些一切却抵不过你的出现,你什么都不用做他就喜欢你了,我不明白我输在了哪里。”


莫云笙开解不了对方,但吴秋婉此刻的神色看起来太过脆弱可怜了,莫云笙生起了些怜惜之情,她干巴巴地劝解着,“吴小姐你很好。可感情本身就是没道理的,我也觉得我很好,配得上任何人,可李翰钰不也是爱上了别人吗?由此可见并不是你优秀了便能得到回应,这种东西得看缘分。”


“你这么好这世上总会有人爱你如宝的,所以...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呢!”


“呵呵呵...”吴秋婉流着泪笑出了声,她满不在意地擦了把眼泪,双眼如同雨过天晴后的清澈明亮,“莫小姐,我不如你...”


莫云笙看着方才还一副悲伤欲绝的女人突然间又哭又笑的,又一瞬间的茫然。女子的悲欢喜怒太过无常了,她捉摸不透。


吴秋婉看着心思清澈,心肠柔软的莫云笙,心头释怀了不少,她或许不是输在自己不够优秀,而是输在了...她不是傅修文爱的人。


莫云笙有句话说得对,感情本就是没有道理可言的。“莫云笙,你很好,输给你我不怨。”


莫云笙抿了抿嘴没接话,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位喜怒无常的吴小姐说什么了。


吴秋婉却不管不管地说道,“傅修文不喜欢我是他没眼光,不是我不好,况且...他也未必能得偿所愿,我等着看他的笑话。”


“那...那你加油。”


吴秋婉偏头看向对方,笑得明媚,“莫云笙,我们算是朋友了吗?”


“算是吧...”这种敌蜜变朋友是什么情况,莫云笙这种不上不下的憋屈感直到离开了厢房后也没有消散。


“小姐,方才...世子来过。”玉竹迟疑了一下还是如实禀报了。


莫云笙思绪回笼,停下步伐偏头看向她,“什么时候?”


“您和吴小姐说话的时候。”玉竹顿了下道,“世子没让奴婢通报,他走的时候神色有些不太好。”


这般说来兄长怕是听到了吴秋婉剖析内心的话了,喜欢的人喜欢别人,如此狗血的事情就在身边上演着,莫云笙有些唏嘘。


“我知道了。”莫云笙叹了一声,抬眸间才留意天色已暗了,想到惊鸿庄还有场压轴表演,莫云笙也顾不得莫嘉言是否伤心了,带着玉竹匆匆朝着广场而去。


木槿见到莫云笙的身影脸色一松,迎上前汇报着工作的进程,“宾客已经集中到广场了,底下的人也各就各位了,就等着小姐的指令便可开始。”


莫云笙抬头看了眼漆黑的夜空,月夜朦胧,星光闪烁,今夜注定是个难忘的一日。“一刻钟后点灯。”


“是小姐。”木槿点头后便退下了。


莫云笙询问了九公主等人所在位置,便去找人了。


“事情都处理好了。”门口处,傅修文拦下了莫云笙询问着话。


莫云笙驻足看他,傅修文眉眼间是细细碎碎的柔光,莫云笙福灵心至地开口问他,“你都知道?”这句问的不是吴秋婉落水的事,而是...他似乎知道有人会对吴秋婉动手。


这种猜测来得毫无征兆,却又让她充满了疑惑。


傅修文不避不让地对上莫云笙咨询的双眼,在她的注视下缓缓地点着头,“傅吴两家的结亲更像是结盟,必然是会妨碍某些人的利益的,况且...”傅修文顿了下,声音含糊道,“陛下不喜世家与朝臣走得太近。”


无论是四皇子还是六皇子都是世家女所出,而吴家与四皇子间利益休戚,所以这桩婚事其实不满的人是皇帝。


有人借机行事,这个念头猛的在莫云笙脑子砸了下来。


可是吴秋婉说廖春晗是受六公主指使来害她的,那...六公主又是谁的人?皇储之争早已在她们没看到的地方开始了。


莫云笙试探地看向傅修文,“吴小姐说...六公主心仪你...”


傅修文看着莫云笙探询的目光心头微叹,身子微倾开口道,“云笙,按照大虞的惯例,驸马不可参与朝政,我好歹是个状元,正经的翰林出身啊...”


莫云笙闻言讪讪笑了笑,“也...也不少绝对的不是吗...”


傅修文似是无奈又似纵容地道,“你总是知道怎么给我添堵...”


说得她好像蛮不讲理似的,莫云笙心头排揎着。


“我还道你去哪儿了呢?原是躲在这儿会人来了。”九公主取笑的身影从门后传来,随后弘文帝和皇后也走了出来。


“怎的在门口不进去?”皇后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打转着。


莫云笙唯恐他们再说些什么,连忙开口道,“广场上的表演马上要开始了,臣女正来请陛下、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移步呢。”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表演?”九公主似是被勾起了兴趣,中午的开幕式惊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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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饶是到了现在她都有些意犹未尽。


皇后似是也被引起了兴致,弘文地见妻女一幅兴致勃勃的样子,当即拍板道,“那就去看看吧。”


“广场上方有个观景台,那里是最佳的观赏位置,陛下、娘娘、殿下和傅世子请随我来。”莫云笙走在前面引路。


观景台将整个惊鸿庄揽在眼下,云端高悬上空,清晰得宛如抬手就能触碰。


“真漂亮。”九公主看着月明星稀的夜空溢出了赞美的话看,惊鸿庄的观景台很高,甚至可以和先帝当年为博贵妃欢喜而大肆修建的摘星楼又得一比。


熟悉的鼓声再次响起,随后万灯点燃,原本乌黑昏暗的广场瞬间亮了起来,一盏又一盏的孔明点缓缓升起,宛如一颗颗璀璨的星光。


灯明万盏,却又错落有致的摆成了句祝贺的话,“河清海晏,国泰民安。”


“看,天上有字!”低下飘来了惊喜的声音。


弘文帝看着底下喧闹欢呼的声音,万民同乐的盛况让他看到了大虞隆昌国盛的热闹,原还因为惊鸿庄奢靡太过的而微凝的眉眼也跟着舒展开了,“惊鸿一显,万灯恭贺,莫小姐有心。”


莫云笙笑而不语,直道,“陛下再看!”


正当不解之际天际响起惊雷之声,随后天际炸开了绚烂的烟花,一下又一下的烟花盛放空中,连天空也跟着耀眼夺目了起来。


一场烟花秀整整放了一刻钟,全场震惊到失语。


这一夜惊醒了盛京城所有人,这一刻的美丽绚烂深深地刻进每个人的脑海里,哪怕多年以后再谈起那场初盛放的烟花时,众人还是惊叹连连。


一夜过后,惊鸿庄的名声传遍了整个盛京,尤其是那鬼斧神工之作——烟花秀。


惊鸿庄的会员卡当夜便受控了,各处宴厅订单更是排到了一个半月后,光是订金便回笼十几万白银。


照着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不到三个月惊鸿庄的成本便可收回来了。


“世子,惊鸿庄名声太盛了,又日进斗金,只怕会遭人惦记。”川谷收到底下收集到惊鸿庄的进账单时也是被吓得不轻。


那位莫小姐当真是个金疙瘩,惊鸿庄不过开张三日,订单便排到了三个月后,收入堪堪三十万两,这还是惊鸿庄强制叫停的缘故,否则...收入远不止这个数,这简直就是点石成金。


听闻之前莫小姐广撒网凑本金,那些错过的人只怕要捶胸顿足了。


傅修文撇了眼川谷欲言又止的神色,淡淡地开口,“你想说什么?”


川谷道,“眼下正值秋闱之际,所以那些人才难耐住了心思,一旦秋闱结束只怕会动作不断,世子...莫小姐一介女子未必招架得住,您表现的机会不就来了嘛。”


川谷撮使道,“世子,眼下吴家的婚事算是黄了,可您的婚事还没着落啊,再不努力些咱们府上啥时候才能有主母啊。”


“皮痒了是吗?”傅修文漫不经心地威胁着。


川谷嘿嘿地笑了两声,“世子,属下可是听说江南首富沈家公子上京了,那位可是适婚年纪,沈家和荣安伯府又交情甚笃,在这个时候进的盛京,心思昭然若揭,您可别被人捷足先登了...”


“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