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来养鸦吗?梦春山
36. 问心寻道何处去?且放白鹿青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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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傍晚,三人完成下午的开垦小菜园任务,聚在一起说话。
虞鸦环视一圈,恍然意识到很久没这么热闹了。
她突然想到,之前跟东君说的话。
“东君!”
“嗯?”东君回头,正好对上虞鸦亮晶晶的眼睛。
他一愣,轻声问道:“怎么了?”
虞鸦凑近,兴奋道:“之前我跟你说请你喝酒赔罪,你还记得吗?”
“啊。”东君不动声色挪了挪,长睫微颤:“……记得,神仙醉?”
“对!”
虞鸦不知从哪摸出酒坛,放到桌上发出一道闷响,转脸期待问二人,“喝吗?”
“哇!神仙醉诶,当然喝!”
注意到这一幕,温珣立马放下手中的竹篮,雀跃地飘到今天下午新鲜出炉的原木桌前,鼻子嗅了嗅空气中的酒香。
“我要跟姐姐不醉不归!”
见状,虞鸦眼中泛起笑意。
多年前,她也曾与还是佛若公主的温珣一同喝过。
如今虽然沧海桑田,所幸还有机会与故人共饮。
见东君不说话,虞鸦有些担忧地望过去,问道:“东君今天不想喝吗?如果今天不想我们就……”
闻言,东君笑着打断,道:“当然不是。”
他不好意思道:“只是我酒量不好,恐怕会露出醉态来。”
虞鸦放下心来。
“哦?东君既然如此说了,我可得好好关注你。”
“……道长姐姐。”
他轻嗔道,虞鸦对着东君无奈的目光,调侃地眨了眨眼睛。
那边,温珣已经迫不及待地给三人满上了,见二人在那嘀嘀咕咕,疑惑道:“你们在说什么呢?快来快来!”
二人对视一笑,与桌前落座。
酒过三巡,虞鸦难得泛起几分醉意。
也许因为太久没喝过酒,也许因为今晚夜色太清朗。
她呆呆地仰头望月。
月亮又大又白,像白玉。
“……你打算之后怎么办?”
突然,虞鸦听到东君的声音,似乎再问温珣接下来的计划。
而温珣的声音透着显而易见的迷茫与往日未流露出的颓废。
“……我也不知道。”
“唔……”东君顿了一下,似乎在缓慢思考什么。
“那……”他接着道:“你有非常崇拜的人,仙,或者妖鬼吗?”
“崇拜……”温珣又喝了一杯,脑子有些迷糊,她不耐烦道:“你问这个干什么,关你什么事啊。”
他似乎也醉了,端坐在座位旁,头微微垂下,显得有些幽深。
闻言,东君抬眸,幽幽道:“那你难道准备一直赖着不走吗?”
“这是什么话!”听到这话,温珣来劲了,她不爽地指着东君的鼻子,“你还不是跟我一样,凭什么赶我!”
醉酒后的东君带着几分孩子气,他摆手,轻声道:“别废话,到底有没有。”
“……”
沉默了一会,温珣道:“还真有。”
说起这个她眼神微亮。
“谁?”
“大司命!”温珣斩钉截铁道。
这掷地有声的三个字一落地,一旁的虞鸦就动了动。
那边听到这个回答的东君也顿住,重复道:“……大司命?”
“对!”温珣以为他不知道,滔滔不绝道:“那个开天门,踏凌霄,横扫漫天仙神的大司命!”
“……温珣。”
虞鸦低声叫住还要继续往下说的温珣,苦笑。
“啊。”
温珣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在虞鸦面前说白玉京的惨状似乎不太地道。
她悻悻闭嘴,举杯讨饶:“我自罚三杯。”
闻言,虞鸦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出声并非因为温珣以为的原因。
只是……
东君放下酒杯,垂首静坐。
这会,他冷不丁开口,道:“传说大司命一身灵衣,手持白骨权杖,具有看破死生,扭转命运之能,出世后凭借一己之力打落无数白玉京的仙官灵官,开天门,踏仙京。
往后再数五百年,恐怕都再也出不来如此人物。”
这会。温珣倒是难得赞同他,一拍桌子,赞叹道:“对吧,真厉害啊……”
“不过此人风评两极分化,亦正亦邪,且已百年不见踪迹,不少人猜测他已经死亡或者归去幽冥处。”
东君神情莫测,继续道。
听到这,虞鸦默默垂下视线。
温珣没时间质疑他怎么知道这么多,只是听到“归去幽冥处”这几个字。
“……幽冥处。”她的眼睛逐渐亮起。
见状,虞鸦张了张嘴:“……”
无奈地看了东君一眼。
酒量不好?
依虞鸦看,倒是坏心眼不少。
说到兴奋处,温珣不知不觉喝干了剩下一坛酒,等虞鸦回神后,发现桌上没有温珣的身影。
“……”
她顿了一下,俯身往桌下看。
果不其然,桌下委顿在地的温珣已经彻底醉晕过去了。
虞鸦拿出血玉,将温珣收回血玉中。
血玉红光一闪,便再也没了动静,显然温珣已经陷入沉睡中。
神仙醉为仙界一仙君所酿造,用料奢侈,工序繁杂,历经百年才能酿成。
与寻常酒不同,神仙醉口感绵软,后劲十足,号称神仙也在这种佳酿下一醉方休。
在白玉京的许多盛宴上都会有这种酒品出现。
神仙醉的好处自然不必多说,先前流波城虞鸦就试图将神仙醉稀释解毒,不过碍于酒中灵气太过,拿出的不过下品神仙醉。
如今……
虞鸦目光落在桌中两酒坛上。
中品神仙醉。
上品神仙醉是白玉京开宴席所用,仙神沾之也醉。
如今身为瘟鬼,喝了最多的温珣已经晕死过去,那另一个号称酒量不好的人呢。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室内已经没有人说话了。
虞鸦目光移向身侧。
晃晃烛光照亮少年半边身子,他双臂交叠趴在桌子上,露出半张脸。
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像蝴蝶轻轻翕动翅膀。
蝶翅倏然颤动,露出一对清瞳。
在火光的照耀下,那双眼睛不似往日黑沉,反而透着一抹妖异的金红。
“……姐姐。”
他突然笑了,眼角弯弯,勾魂摄魄。
“你看我做什么。”
少年似乎醉了,他撑起身子靠近虞鸦,呼吸喷洒在虞鸦侧脸。
闻言,虞鸦没有丝毫被抓包的心虚,垂目望着他的眼睛。
面对少年的靠近她没有躲闪,尽管在刚才他靠过来时虞鸦有无数方法避开。
“……看你好看。”
出乎意料的理直气壮。
少年一愣。
而后又笑了,他抿着唇,低声道:“姐姐更好看。”
虞鸦觉得自己也许因为太久没喝酒所以不胜酒力。
她觉得自己现在一定是醉了。
盯着少年形状较好的唇瓣,随着少年说话开合,诱人的酒渍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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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鸦愣了一会。
“……姐姐?道长姐姐?”
直到被东君推醒。
“唔。”东君放大的脸上神色担忧,虞鸦下意识又看了一眼,陷入纠结。
“……喝醉了吗?”
虞鸦遗憾地叹了口气,含糊道:“也许吧。”
都怪你。
抬眼,少年水光潋潋的眼睛像泛着月光的湖泊。
“……等等。”虞鸦抬起一只手轻抵少年肩头,袖口滑落,露出一节裹着纱布的手臂。
东君垂眸,目光落在纱布上,眼神幽深。
深吸一口气,虞鸦豁然起身,在东君惊讶的眼神中顿了一下,道:“……我回去休息了。”
然后脚步匆匆地离开。
留东君一人顿在原地,半晌,摸了摸嘴唇,发出一声叹息。
就在他起身时,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四下打量屋内并不熟悉的装饰,突然意识到,这似乎并不是自己的房间。
而房间的主人,在丢下一句“回去休息”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意识到这个事实,他的嘴角忍不住上扬。
目光清凌凌,哪有半分醉意和虞鸦面前的朦胧情态。
那边,落荒而逃的虞鸦独自站在溪水旁。
她负手而立,目光下视。
良久,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
溪水粼粼,扰乱一片月光,耳边时不时传来一两声清脆的鸟鸣。
这般清幽怡人的环境,分明是虞鸦之前最喜欢的,此时她却半分也静不下心来。
那对透着金红的魅人眼瞳跟它的主人一样粘人,频频出现在虞鸦眼前。
虽然虞鸦开始确实存着试探的心思,但是她怎么样没想到。
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早知道,就应该狠狠心……
虞鸦又想起少年脸凑得非常近,近到蛊惑她低头就能……
想着想着,她突然反应过来。
东君真的醉了吗。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虞鸦不是很确定,但是她现在非常怀疑一件事。
东君根本不是人。
而且从他对幽冥处的了解来看,虞鸦觉得他一定出自幽冥处。
出自幽冥处,藏匿功法这么好,而且打扮……那么精致,还有钱,长得还好看到离谱。
虞鸦觉得自己已经接近答案了!
这么一圈想下来,虞鸦总算觉得自己清醒了几分,不再想那张晃来晃去的俊脸。
同时心中升起对紫英的敬佩。
这种诱惑,居然早八百年前就已经经历并且抵挡住了吗?
实在是道心坚定,吾辈楷模!
虞鸦唏嘘地转身回去。
希望东君已经离开了,不然她还得解释自己为什么离开自己的房间去‘回房休息’。
虞鸦运气不错,回去后房间已经没有人,整个房间还被顺手打扫了一番,看起来非常整洁。
摸了摸焕然一新的木桌,虞鸦又睡不着了。
她站在窗边思索,面色凝重。
突然眼前红光一闪。
虞鸦疑惑抬眸。
东君?
只见东君屋外的草丛中,一席黑衣几乎隐没其中,草丛欻欻作响,隐约有火光闪动。
他在哪里做什么?
怎么还升起火,难道是饿了?
虞鸦刚想出声喊他,突然看见他手上抓着什么东西。
肥鸡?
她定睛一看,瞬间被吓得魂飞魄散。
啊啊啊——!
住手啊!不要吃它!!
虞鸦环视一圈,恍然意识到很久没这么热闹了。
她突然想到,之前跟东君说的话。
“东君!”
“嗯?”东君回头,正好对上虞鸦亮晶晶的眼睛。
他一愣,轻声问道:“怎么了?”
虞鸦凑近,兴奋道:“之前我跟你说请你喝酒赔罪,你还记得吗?”
“啊。”东君不动声色挪了挪,长睫微颤:“……记得,神仙醉?”
“对!”
虞鸦不知从哪摸出酒坛,放到桌上发出一道闷响,转脸期待问二人,“喝吗?”
“哇!神仙醉诶,当然喝!”
注意到这一幕,温珣立马放下手中的竹篮,雀跃地飘到今天下午新鲜出炉的原木桌前,鼻子嗅了嗅空气中的酒香。
“我要跟姐姐不醉不归!”
见状,虞鸦眼中泛起笑意。
多年前,她也曾与还是佛若公主的温珣一同喝过。
如今虽然沧海桑田,所幸还有机会与故人共饮。
见东君不说话,虞鸦有些担忧地望过去,问道:“东君今天不想喝吗?如果今天不想我们就……”
闻言,东君笑着打断,道:“当然不是。”
他不好意思道:“只是我酒量不好,恐怕会露出醉态来。”
虞鸦放下心来。
“哦?东君既然如此说了,我可得好好关注你。”
“……道长姐姐。”
他轻嗔道,虞鸦对着东君无奈的目光,调侃地眨了眨眼睛。
那边,温珣已经迫不及待地给三人满上了,见二人在那嘀嘀咕咕,疑惑道:“你们在说什么呢?快来快来!”
二人对视一笑,与桌前落座。
酒过三巡,虞鸦难得泛起几分醉意。
也许因为太久没喝过酒,也许因为今晚夜色太清朗。
她呆呆地仰头望月。
月亮又大又白,像白玉。
“……你打算之后怎么办?”
突然,虞鸦听到东君的声音,似乎再问温珣接下来的计划。
而温珣的声音透着显而易见的迷茫与往日未流露出的颓废。
“……我也不知道。”
“唔……”东君顿了一下,似乎在缓慢思考什么。
“那……”他接着道:“你有非常崇拜的人,仙,或者妖鬼吗?”
“崇拜……”温珣又喝了一杯,脑子有些迷糊,她不耐烦道:“你问这个干什么,关你什么事啊。”
他似乎也醉了,端坐在座位旁,头微微垂下,显得有些幽深。
闻言,东君抬眸,幽幽道:“那你难道准备一直赖着不走吗?”
“这是什么话!”听到这话,温珣来劲了,她不爽地指着东君的鼻子,“你还不是跟我一样,凭什么赶我!”
醉酒后的东君带着几分孩子气,他摆手,轻声道:“别废话,到底有没有。”
“……”
沉默了一会,温珣道:“还真有。”
说起这个她眼神微亮。
“谁?”
“大司命!”温珣斩钉截铁道。
这掷地有声的三个字一落地,一旁的虞鸦就动了动。
那边听到这个回答的东君也顿住,重复道:“……大司命?”
“对!”温珣以为他不知道,滔滔不绝道:“那个开天门,踏凌霄,横扫漫天仙神的大司命!”
“……温珣。”
虞鸦低声叫住还要继续往下说的温珣,苦笑。
“啊。”
温珣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在虞鸦面前说白玉京的惨状似乎不太地道。
她悻悻闭嘴,举杯讨饶:“我自罚三杯。”
闻言,虞鸦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出声并非因为温珣以为的原因。
只是……
东君放下酒杯,垂首静坐。
这会,他冷不丁开口,道:“传说大司命一身灵衣,手持白骨权杖,具有看破死生,扭转命运之能,出世后凭借一己之力打落无数白玉京的仙官灵官,开天门,踏仙京。
往后再数五百年,恐怕都再也出不来如此人物。”
这会。温珣倒是难得赞同他,一拍桌子,赞叹道:“对吧,真厉害啊……”
“不过此人风评两极分化,亦正亦邪,且已百年不见踪迹,不少人猜测他已经死亡或者归去幽冥处。”
东君神情莫测,继续道。
听到这,虞鸦默默垂下视线。
温珣没时间质疑他怎么知道这么多,只是听到“归去幽冥处”这几个字。
“……幽冥处。”她的眼睛逐渐亮起。
见状,虞鸦张了张嘴:“……”
无奈地看了东君一眼。
酒量不好?
依虞鸦看,倒是坏心眼不少。
说到兴奋处,温珣不知不觉喝干了剩下一坛酒,等虞鸦回神后,发现桌上没有温珣的身影。
“……”
她顿了一下,俯身往桌下看。
果不其然,桌下委顿在地的温珣已经彻底醉晕过去了。
虞鸦拿出血玉,将温珣收回血玉中。
血玉红光一闪,便再也没了动静,显然温珣已经陷入沉睡中。
神仙醉为仙界一仙君所酿造,用料奢侈,工序繁杂,历经百年才能酿成。
与寻常酒不同,神仙醉口感绵软,后劲十足,号称神仙也在这种佳酿下一醉方休。
在白玉京的许多盛宴上都会有这种酒品出现。
神仙醉的好处自然不必多说,先前流波城虞鸦就试图将神仙醉稀释解毒,不过碍于酒中灵气太过,拿出的不过下品神仙醉。
如今……
虞鸦目光落在桌中两酒坛上。
中品神仙醉。
上品神仙醉是白玉京开宴席所用,仙神沾之也醉。
如今身为瘟鬼,喝了最多的温珣已经晕死过去,那另一个号称酒量不好的人呢。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室内已经没有人说话了。
虞鸦目光移向身侧。
晃晃烛光照亮少年半边身子,他双臂交叠趴在桌子上,露出半张脸。
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像蝴蝶轻轻翕动翅膀。
蝶翅倏然颤动,露出一对清瞳。
在火光的照耀下,那双眼睛不似往日黑沉,反而透着一抹妖异的金红。
“……姐姐。”
他突然笑了,眼角弯弯,勾魂摄魄。
“你看我做什么。”
少年似乎醉了,他撑起身子靠近虞鸦,呼吸喷洒在虞鸦侧脸。
闻言,虞鸦没有丝毫被抓包的心虚,垂目望着他的眼睛。
面对少年的靠近她没有躲闪,尽管在刚才他靠过来时虞鸦有无数方法避开。
“……看你好看。”
出乎意料的理直气壮。
少年一愣。
而后又笑了,他抿着唇,低声道:“姐姐更好看。”
虞鸦觉得自己也许因为太久没喝酒所以不胜酒力。
她觉得自己现在一定是醉了。
盯着少年形状较好的唇瓣,随着少年说话开合,诱人的酒渍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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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道长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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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东君放大的脸上神色担忧,虞鸦下意识又看了一眼,陷入纠结。
“……喝醉了吗?”
虞鸦遗憾地叹了口气,含糊道:“也许吧。”
都怪你。
抬眼,少年水光潋潋的眼睛像泛着月光的湖泊。
“……等等。”虞鸦抬起一只手轻抵少年肩头,袖口滑落,露出一节裹着纱布的手臂。
东君垂眸,目光落在纱布上,眼神幽深。
深吸一口气,虞鸦豁然起身,在东君惊讶的眼神中顿了一下,道:“……我回去休息了。”
然后脚步匆匆地离开。
留东君一人顿在原地,半晌,摸了摸嘴唇,发出一声叹息。
就在他起身时,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四下打量屋内并不熟悉的装饰,突然意识到,这似乎并不是自己的房间。
而房间的主人,在丢下一句“回去休息”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意识到这个事实,他的嘴角忍不住上扬。
目光清凌凌,哪有半分醉意和虞鸦面前的朦胧情态。
那边,落荒而逃的虞鸦独自站在溪水旁。
她负手而立,目光下视。
良久,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
溪水粼粼,扰乱一片月光,耳边时不时传来一两声清脆的鸟鸣。
这般清幽怡人的环境,分明是虞鸦之前最喜欢的,此时她却半分也静不下心来。
那对透着金红的魅人眼瞳跟它的主人一样粘人,频频出现在虞鸦眼前。
虽然虞鸦开始确实存着试探的心思,但是她怎么样没想到。
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早知道,就应该狠狠心……
虞鸦又想起少年脸凑得非常近,近到蛊惑她低头就能……
想着想着,她突然反应过来。
东君真的醉了吗。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虞鸦不是很确定,但是她现在非常怀疑一件事。
东君根本不是人。
而且从他对幽冥处的了解来看,虞鸦觉得他一定出自幽冥处。
出自幽冥处,藏匿功法这么好,而且打扮……那么精致,还有钱,长得还好看到离谱。
虞鸦觉得自己已经接近答案了!
这么一圈想下来,虞鸦总算觉得自己清醒了几分,不再想那张晃来晃去的俊脸。
同时心中升起对紫英的敬佩。
这种诱惑,居然早八百年前就已经经历并且抵挡住了吗?
实在是道心坚定,吾辈楷模!
虞鸦唏嘘地转身回去。
希望东君已经离开了,不然她还得解释自己为什么离开自己的房间去‘回房休息’。
虞鸦运气不错,回去后房间已经没有人,整个房间还被顺手打扫了一番,看起来非常整洁。
摸了摸焕然一新的木桌,虞鸦又睡不着了。
她站在窗边思索,面色凝重。
突然眼前红光一闪。
虞鸦疑惑抬眸。
东君?
只见东君屋外的草丛中,一席黑衣几乎隐没其中,草丛欻欻作响,隐约有火光闪动。
他在哪里做什么?
怎么还升起火,难道是饿了?
虞鸦刚想出声喊他,突然看见他手上抓着什么东西。
肥鸡?
她定睛一看,瞬间被吓得魂飞魄散。
啊啊啊——!
住手啊!不要吃它!!